而正当她尝试着抑制自身暴涨的精神力以试图缓解身体的异状时,这方浩瀚的空间四周忽然涌现出无数细微的光斑。
灿烂犹如星辰,缤纷犹如霓虹,好像是庞大的恒星走到生命尽头时那一瞬间炸开的璀璨,绚丽地让人睁不开眼,却又让人舍不得闭上眼!
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只是光斑虽小,那其中蕴含的些许能量却生生让她心有忌惮。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存在着敬畏之心的,她也不例外。
亲眼看着他们汇集在一起,形成一条汹涌的大河朝着她恶狠狠地扑来。铺天盖地,仿佛要噬一切。最要命的是,她现在完全动弹不得。
眼睁睁地等待着灭顶之灾降临到自己的头顶,终结自己的性命。
哇
属于婴儿的独有的哭叫声在虚空中的一方小区内传出,但仿佛遇到什么阻挡一般一下子就消失了。
片刻后,这一方区域俨然形成了一个诡异之极的漩涡,而此时云默那短小的身体在漩涡中不停地翻滚着!
痛!无止境的痛!仿佛一遍一遍经历着自爆的痛楚,仿佛无数把尖刀凌迟着她的灵魂!实在太痛了!有什么再一次无情冲破了她的血肉,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她的精神体,她甚至觉得自己从头到脚一寸一寸被碾碎,却残忍地保留了自己清醒的意识。
而就在她痛得连精神防御都几乎失守的情况
下,又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强制性地塞入了她的脑神经。
精神力者的识海本就是十分强悍的领域,哪怕一个低阶的精神力者,其脑域信息的容纳量也是常人的几十倍甚至于百倍不止。
世界上最完美的脑永远是人脑,人脑的潜力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精神力的诞生和运用,也仅仅只是其中的领域之一。
而究极精神力者的脑域信息容量几乎堪比智脑,即便是容纳全世界的信息量只怕也不在话下。只是少有人将精神力运用到储存这一方面而已,星际大时代的精神力者永远只会用精神力搏杀而不是学习。
可是现在,即使自身已经是高纯度精神力凝实体,但在这虚空的改造下正经历着一场生死边缘的蜕变,若成,可至更高;若败,只能消散。
这是最紧要的关头,可偏偏这时候还有莫名其妙的信息流被强制性地输入脑海!
简直要命!这对于目前痛得死去活来、精神力勉强只能维持理智的她来说实在是雪上加霜!
该死!怎么会这样?难道虚空中还有另外的人存在?
云默下意识地蜷缩成一个小小的肉团子,透明的凝实体正不断地分离重组着,好像一组被打乱的电脑数据一般,在0和1之间不停地切换,凝聚成最理想的状态。
可此时的云默已经麻木到习惯了这样的痛楚,消散了五感、灭绝了心智,只余下灵魂最后的感官在品位着这个世界。
这初始的、本源的、真切
一半是她自己
另一半
是一对男女
她看着他们在F国香榭街相遇,在D国边境为了一位毒枭大打出手,在M国的水下世界中为了一份秘密档案而相互合作,在Z国的S市却再次反目成仇
直到经历了将近七年的风风雨雨、明抢暗斗,两人终于在再一次的危机存亡时刻认识到了自己对对方的情感。
于是,相爱、承诺,彼此退出那个让自己身不由己的组织,追求属于正常人的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
云默紧紧地蹙着眉,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完属于那两个人的记忆。可直到看着两人在那个昏暗的实验室走廊中的拥抱诀别;看到女子抬起一双哀绝的眼瞬间出刀削下了已经变成怪物的男子的头颅时
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她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流泪的人,即使曾经断手断脚、被背叛、被强行改造身体哪怕是最后的自爆,她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从始至终,她不仅是一位合格的星际战士,更是一位铁血睿智的将领形象。
从来不知,原来自己也会有掉泪的一天。
而且还是因为旁人的故事。
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进入了一片漆黑的世界,她并不知道她小小的身体被无数的流光托起,越来越淡,直到与那万千流光一同消失在这个神秘的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个十分温暖的环境,身上多了些什么的同时又仿佛少了些什么。但不可否认,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就好像地直渴望的属于母亲的怀。
不过,为什么这里会有着她讨厌的病毒液的味道?
那种她每一次改造身体时都不得不接触的T病毒的味道!
云默很想睁开双眼仔细看看目前的处境,但不知为何眼皮显得十分沉重,就连精神力也被什么巨大的禁制压抑着不能释放,置于身体全不受她的控制。
就这样挣扎了一会儿,她再一次虚弱地陷入了沉睡。
而与此同时,在那一片壮阔的虚空中。
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托起了一个金色的光球,一阵温和如水的嗓音传出:“你叫爱纳德?”
光球闪了闪,却并没有回应什么。
那道声音的主人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轻柔而悦耳,却不知为何会有种诡异的阴鸷:“和你的那个同伴一样得有趣呵,都是很好的玩具啊!”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覆上光球,不顾光球微微的颤抖,貌似温柔地抚了起来:“放心吧,我暂时不会把你们怎么样,难得找到这样的玩具在没有腻烦之前我是不会丢弃的,再说了,你也应该清楚嗯”
光球颤了颤,随即安静了下来,任由着让他感到惊惧的那双手置于指间玩弄着。
“本来,我是绝对不会留下那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森起来,“人类,贪婪、龌龊、自私想将他们全部杀光!杀光!”
一股暴虐的气息在虚空之中流窜起来,震荡得四周的星辰隐隐有碎裂的趋势。但转瞬间又平静了下来。风止浪息,恍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过,既然是你要求的,那就留下她只不违背我的意思,我不会毁了她。”左手托着光球,一下一下地抛着,“但即使我能把她改造成同类,还是控制不住地想杀了她。”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爱纳德~”
死寂的虚空中,低低的呢喃声孤单地回荡着,伴随着兀自闪烁着的璀璨银河,显得亘古而绵长,却异常得寂
第十八层,黄种人区最高实验室。
这已经是胎体成长的第三个月,也是胎体实验以来的第一个月。
斯考特伸出修长的手指拧了拧眉心,将每天对胎体情况的研究报告放在一边,抬起咖啡色的眼眸注视着身旁的T病毒注射液上面的标签是56%的浓度。
56%的T病毒液
眼神中明明暗暗地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Y国研究员乔恩惨死于变异体之手;D国研究员艾米尔坚决要求调换到最低等的实验区;安德洛斯内部损失了百名精英兵士;亚洲地区被排斥于实验外的各国已经将目标对准了欧美,妄图盗取安德洛斯的最高机密这个时局开始动荡了。
斯考特站起身,优雅地踱步到最高实验室的营养仓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仓内的华裔女子,他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仿佛这样的打量可以攫取她所有的秘密一般。
她安静地沉睡在舱内,海藻般的黑发紧紧包裹着她赤】裸的身体,秀丽的双眉,浓密的睫毛,高挺而小巧的鼻子,玫瑰花一般的唇。
不可否认,这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华裔女子,即使他心里由于顽固的种族观念的存在而鄙视着黄种人,但并不妨碍着他对这个种族内的一部分人的欣赏。
当然只是“一部分人。”
斯考特带着特有的研究性质的眼神仔细地扫过她的脸、身体、乃至脚趾,那架势就像在打量着一个完美的标本。最后,他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她的腹部那个据说承载着传说中最有可能成为究极生化武器的体。
说是怪物想必更加贴切一点吧。他推了推眼镜,在心里说道。
的确很难想象,居然会有这样的胎体存在,它完全打破了ㄒ病毒实验从曾经到现在的理论以及常规。不可思议地让人发指。
可也是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才让所有的科学疯子执着、高层的政治疯子注视。
从一战至今,他们用以做实验的老人、成年人、少年儿童、甚至孕妇和婴儿都不在少数,如果确切地计算一下这个数字,只怕这个数字并不亚于世界现存人口数吧!
战争产生的连锁反应,为T病毒实验提供了无数的实验体和可能性。在本国找不到相匹配的实验体,便直接动用武器侵略到别国,掠夺、杀戮、俘虏。
集中营的诞生、数以万计的尸山尸海,人人只道这是热武器时代的悲剧,却从来没想到造成战争的另一个因素一人类本能中所渴望的进化。
而T病毒,可以轻易地满足人类进化的野心:力量、速度、异能、青春乃至生!当然,这些前提都建立在人类可以掌握这一项极为不稳定的技术之上。
从来,千千万万的实验品都在T病毒的侵蚀下崩溃,世界上从未出现过如眼下的如此剽悍的实验胎体!
斯考特的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若是这个究极生化武器真正诞生了,那么安德洛斯的高层会如何分配这个武器呢?
真是让人期待
毕竟,安德洛斯的存在可是靠着参与国的高层和各国军部支持的,即使M国投入了最多的资金力量
和技术手段,可是其他国家所占的分量也不见得少。在究极生化武器只有一个的情况下,若是分配不好,那就大大加深了内部本就十分深刻的矛盾。只怕一不小心就是个导火索。
但,这样的“热闹”,实在也是难得一见的。
不过莫说究极生化武器只有一个了,哪怕这样的兵器成千上万,多如牛毛,也不见得他们会给出一个怎样的合理分配方案。
人这种生物,往往希望自己的手中掌握着更多更多的资源,即使,他完全用不上这些。
他面无表情地踱回自己的座位,交叠着双手极有风度地悠闲坐下,仿佛这里不是实验室而是他的私人住所一般,抬起修长的手按下左侧的按钮,冷漠的声线缓缓传出:“注射时间到了,请各负责人员到位。”
说完,便执起一旁的研究报告再次研读起来,只是他的眉眼在掠过最后几段的数值时微微蹙了一下一目前的68%浓度的T病毒液并非是最高级,可照着这样的速度下去的话,若是100%浓度的T病毒还是不能满足胎体的需要,那么就只能启用极地病毒!
而极地病毒已经开始启用了。
斯考特死死盯着“极地病毒那几个字眼,咖啡色的眼眸瞬间掀起一阵狂澜,但他的外表太过镇定以至于无人能感知些什么。
负责注射的研究人员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今天的第九次注射已经完毕,一共注射了整整七支针剂,但貌似还不能满足胎体需求!
其中一个研究员决定将此事上报,现在科比尔教授可是把这个胎体当成眼珠子看待的,任何差池都出不得。他抬眼扫过还在发呆的斯考特,眼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嫉妒,随后,便抬步离开。
极地病毒
斯考特抬手紧紧按着发疼的太阳穴,觉得上层的野心真是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急切地想要达到目标了。
现在就连极地病毒都满足不了,这一群不成气候的高层!
关沁音沉默地看着目前所处的新环境,习惯性地抬手护住自己的肚子,这是每次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要给她挪窝时她常做的动作。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墙、白色的门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讨厌白色!
心理学中总有用颜色来控制人类情绪的说法,而现在这白色在关沁音眼中就是这么个作用一刺眼、让人情不自禁地想闭上眼睛沉睡、让人感觉绝望、产生无力感
关沁音扫了周围一眼,就果断地闭上了眼睛,这个新的实验室是之前的那些实验室完全不能比的存在。
周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可怕。可剥离了外表的那一层白之后,内部剩下的便是全副武装的机械仪器和各种热武器吧。
室内放置了一个浴池放满了高浓度的病毒友。而她目前就浸泡在里面,只余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关沁音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肚子,动作缓慢而吃力,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用自己残余的力气做到的事 月。
现在,这个孩子已经在她体内呆了整整六个月了。她记得,孩子在之前几天时,50%以下浓度的T病毒已经不能满足它的需求了,又过了几天,那群研究人员就果断将药剂替换成了另外一种漆黑的病毒极地病毒。
也是从1%浓度的药剂开始,一路以乘火箭似的速度飙升到了18%浓度的极地病毒液!
在孩子满四个月的时候极地病毒也仅仅只能维持它不发出“饥饿的信号而已。
最后的结果就是以高浓病毒浸泡母体的方式来供养这个“最终生化兵器”。
就像现在这般,将她浸泡在浴池中,直到胎体将着一浴池的病毒都吸收干净为止,这是那群疯狂
的科学家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而不待他们思考其余的法子,高浓度病毒供给不足的问题就不得不再次让他们大揉太阳穴。
在高层经过不知多久的讨论之后,终于决定将零散于全球各地的生化实验小组的实验暂停,间接从全球各地运输极地病毒以及高浓T病毒原浆,集中于现在的M国加利福尼亚州安德洛斯大本营内,以便最终生化武器”的成长给养!
关沁音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还真是费了大心思呢。
是不是她不好好生下这个“最终生化兵器就对不起为“人类进步而牺牲”的众科学家和“捍卫人类权利而奋斗”的政府高层了呢?
想她那原本沾满了鲜血的人生,再看目前自己的被囚与沦为实验品的局面,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报应?
而现在因为肚子里这个特殊的孩子而让安德洛斯高层暂时间断了这灭绝人性的实验,为那些已经变成实验品或是还未变成实验品的人谋取了一些生存时间,是不是另一种方式的赎罪?
她的脑袋越来越沉,她知道每当胎体开始大幅度吸收能量的时候,自己总是会不知不觉地睡去,醒来以后却又和平时一样保持着清醒却依然四肢无力。
云成渝说过无论孩子是人类还是怪物都生下它!
可是她曾想过,若是孩子生下来是个嗜血的怪物,那她一定会扼死它!
怪物与其让自己孩子行尸走肉的活着还不如一开始就终结它的性命。死在身为母亲的她的手上永远好过死在研究室里,更好过死在生化战争里!
不过现在她却改变了主意,无论生下的孩子最终是个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强制干涉。安德洛斯这个灭绝人性的地方就该让他们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如果她的孩子真是最终生化兵器”的话,那就凭
借着杀意把这个罪恶的地方毁了吧!
属于杀手本身的暴虐气息在她身上不稳地波动着,而胎体仿佛察觉了她激烈的情绪一般,在她的腹部缓缓蠕动了起来,整个浴池内的病毒液开始翻滚冒泡,仿佛被煮熟了似的沸腾着,而关沁音的意识也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双黑皮鞋从外而内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又来了”嘴边只来得及吐出这一句话,她便陷入了黑沉的梦境。
斯考特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浴池旁,看着沸腾的病毒液和之中已毫无知觉的女子,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然后便如来时一般,转身踱出门外。
来了又走,不知为何?
只见他在身后的电子大门合上的一瞬间,便随意地伸出手指点开了身旁的一个电子设备。
下一秒,一个小型的电子屏幕显示在了空中。
“什么事?斯考特。”屏幕中,满头白发、眯着一双蓝眼的科比尔冷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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